[ 退出]
第9章 送来一味草药

  温与年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米彦。

  这是柳云阔暗戳戳观察下得到的看法。

  “米宗主。”

  温与年的回应都是淡淡的,依旧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,米彦笑眯眯的也看不出恼怒,端着杯盏乐呵呵的冲温与年举了一下。

  “温宗主送来的灵玉已经被我摆在了书房的桌台上,”米彦看着温与年道谢:“当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好物,靠近它的时候我感觉浑身轻松,十分舒适。”

  温与年有些懒散的倚靠在后背上,一只手端着杯盏,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点着:“米宗主喜欢就好。”

  柳云阔听着他们打哈哈就犯困,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,纪松玉看到之后没忍住弯了弯眉眼: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,一听这种聊天就犯困。”

  “以前吗?”柳云阔耸了耸肩,屈指关节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桌子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时间太久了。”

  简而言之就是,他不记得了。纪松玉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:“确实,过了很久了。”

  温与年这边已经重新恢复了安静,他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呆,手指不耐烦的敲着,招过来一个小弟子耳语了一番。

  “....过去...看看....”

  “师叔...不...好吧...”

  刻意压低的声音听的不真切,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,柳云阔抬起头看向纪松玉:“温玉年要做什么?这里还有他认识的人吗?”

  “应该是要来见我,”纪松玉略微思考了一下:“以往他都会顺道来我这里看一眼,因为我们是朋友。”

  他说的“我们”,指的是时知言和他。显然柳云阔也听明白了。

  柳云阔沉默了,片刻后站起身,准备往外走去:“那我还是先走了,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。”

  “好,”纪松玉点点头也站起来,顺手把柳云阔的茶盏收起来:“你那边也能听到我这边的声音,等他走了记得过来吃饭。”

  柳云阔特意避开了可能会遇见他的主路,绕了一条小道回了他自己那个小小的院子,面帘摘掉,躺倒在床榻上的时候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,有些疲惫。

  这种时候实在是没必要见面,还是先避开的好。

  温与年到访的时候,纪松玉刚把柳云阔的茶盏收到柜子里,将这里营造出方才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假象。

  “小师叔,温宗主来了。”

  弟子的通报传来,纪松玉坐在软榻上未动,只是微微抬高了音量:“请进。”

  门被推开,温与年走进来后弟子离开,屋内只剩下温与年和纪松玉大眼瞪小眼。

  沉默片刻,温与年率先开口:“纪师叔的气色当真好了许多,看来米宗主寻来的那位医师是有些作用的。”

  “是很有用,”纪松玉微微颔首,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:“我的身体好了很多,有劳温宗主挂念。”

  “无碍,”温与年摇了摇头,目光落在纪松玉的身上,但眼神有些细微的飘忽,就好像在透过他看什么人:“你没事...就好。”

  纪松玉轻轻点了点桌子:“坐吧。”

  温与年乖乖坐下,褪去了对外的锋芒,纪松玉总能在他身上看出最开始的模样。

  是柳云阔还是时知言的时候,带着幼小的温与年来的模样。

  年幼的小孩子初见他时怯生生的躲在师尊的身后,探出小脑袋小心的观察着他的模样,小手紧紧的抓着师尊的衣摆,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。

  “小年,叫师叔。”

  “师叔。”

  时知言柔和的嗓音似乎在久远的时空中重新回响在周围,纪松玉的目光也在透过温与年看着他。

  这种感觉对于纪松玉来说还是有些怪异,毕竟现在时知言本人就在他的不远处,他们两个人刚刚分开不久。

  “咳咳,”纪松玉打断了两个人周围这诡异的气氛:“你现在如何?”

  温与年声音淡淡的:“无碍,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冰域川原,寻得了一味药材,来送给你。”

  纪松玉好奇接过他递过来的玉盒,打开之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,有些吃惊的看向温与年:“你怎么得来的?”

  “无意间得来的,我留着也没用,想来你应该会需要,就拿来给你了。”

  “多谢,”纪松玉将玉盒收起来放在桌子上,“百年寻风草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宝物,千年的更是世所罕见。你给我送了这样的东西,你有什么想要的吗?”

  “师叔好好地就行,”温与年摇了摇头,他现在没有什么想得到的东西:“或许这草药是师尊想让我寻到的呢,左右我留着也无用,师叔应当更需要一点。”

  纪松玉沉默了一下,点点头:“好吧,有心了。”

  他相信温与年确实没有什么想要的,至少现在没有。毕竟在他的认知里,时知年死了不是吗?如果让他知道他师尊还活着,怕就不是这个反应了。

  “对了,怎的没见到师叔的医师,不是说医师在为师叔治疗么,怎的没见到人。”

  “今日的治疗结束了,我便让他回去休息了,”纪松玉反应很快,他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掩盖自己表情的些许异样:“温宗主需要医师?”

  “暂时不用,”温与年摇了摇头,抬眸看了一眼纪松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:“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。”

  两个人又坐着喝了一杯茶,温与年就离开了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“看看这个,”纪松玉把温与年送来的玉盒递给了柳云阔:“你徒弟倒是有心了,这味草药不给我,放到地下拍卖场能卖万两玉石,不比给我要有价值。”

  柳云阔接过玉盒看了一下,扯了扯唇角:“给你了你就收着,左右也只是一味草药而已。”

  “你还真是,”纪松玉无奈:“我看他的样子,应该还在对你抱有希望。”

  “希望我复活吗?”柳云阔站起来背着手,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,橘红色的光映照在他的脸上,温温柔柔的:“可如果,我一直都没有活过来呢?”